冥冥咩

生活好累,想要看甜甜的璧雪,甜掉牙那种!
看不到的内容,爱发电上搜索ID:糯米粥

【璧雪ABO】不悔13

  傅红雪以为他回无极楼后一切都会变回原样,但仅是第一天他就知道自己错了。

  除了疲惫,第一个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气味,多种掺杂在一起的乾元味道,木屑、泥土、皮革还有其他混杂的味道,来自于同他一起训练的四个年轻乾元,分化后他的嗅觉变得灵敏,以前他只能模糊的辨认他们各自的味道是什么,现在他能清晰的察觉到每个乾元信息素里的竞争、强势、狠决的气势,这令他十分不喜,他不由想念连哥哥身上干净温和的味道。还有就是他的衣服,十分不透气,经过一天高强度练习后,被这件衣服捂着,简直难受极了。

  这些他都能忍受,但他发现同他一起训练的乾元们看向他的目光变了,变得复杂。

  当晚他们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吃饭,这个院子独属于他们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,黑衣人把守在院外,这是一天中少有的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时光。

  以往这个时候他们虽然会累得说不了什么话,但放松安宁的氛围总会出现,只是现在,他们四人一起把目光落在傅红雪身上,仿佛他是什么外人。

  傅红雪沉默的端着碗,自己坐在一旁吃了起来,强迫自己忽视他们。

  是燕南飞主动坐在他的身边,他俩的关系一直最为要好。

  “小雪,这一个月你去了哪?”燕南飞克制不住的询问,声音中不乏担忧。

  傅红雪抬头看了看他,又把目光看向坐在对面虽未说话,却专心注视着自己的另外三人。

  他们被关在无极楼已经数年,早已忘了外面的样子,因此不由好奇。

  但傅红雪不能告诉他们实话,否则就会暴露连哥哥的身份。

  “我不能告诉你们。”傅红雪简单道。

  四人眼中浮现失望,大家一起沉默的继续吃了一会儿碗中饭菜,燕南飞迟疑的又问了句:“你……分化成坤泽了吗?”

  傅红雪并不怎么愿意提起这个话题,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,没有说什么。

  “我怎么闻不到你的味道?”燕南飞道。

  傅红雪平静道:“应该是我衣服的原因。”因为不透气,所以也不会泄露他的信息素。

  “这样啊,”燕南飞有些遗憾,“还想知道小雪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呢。”

  “知道了又怎样?”傅红雪微微皱眉,不高兴他还在说这个话题,就是因为他是坤泽,所以他才被关在那个院子里剥夺了刀,他分化成坤泽难道就不是他了吗?

  被傅红雪强硬的语气弄得有些不自在,燕南飞尴尬的低头继续吃饭。

  “你发 情的那天是主上帮你度过的?”本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暗卫之一谢天浩突然问道。

  傅红雪身体微僵,没有回答,但这种情况没有回答便是答案。

  燕南飞的神情略微不自然,“你问小雪这个问题干什么?”

  “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主上的样子,他长什么样?”谢天浩道的神情专注,教授他们武功,强大得仿佛无人能超越的主上是这个年轻乾元心中的神袛。

  “我吃完了!”再不想和他们继续聊下去,傅红雪放下碗筷起身准备回房。

  “连说谎都不会吗?”声音微讽,另一个暗卫韩征冷淡的看着傅红雪,“我们都知道你已经是主上的坤泽,你不属于这里。”

  “你胡说什么!”在傅红雪来得及说些什么之前,燕南飞已经站起身来,气势汹汹的瞪着韩征。

  “我在说傅红雪,你急什么?”韩征冷冷一笑。

  燕南飞被怼得不知该如何回话,傅红雪冰冷的回视韩征:“我属不属于这里,不是你说了算。”

  “你不过是个坤泽……”

  “一个打败你的坤泽!”被冒犯到,傅红雪冷漠的打断韩征的话,握紧手中的刀,气场变得强硬,“你若不服,我们可以再比试一场!”他回想起连哥哥的话,没想到挑战来得这么快,只要手中有刀,他便不惧任何人!

  韩征“蹭”得站起身来,他是十二岁来的无极楼,已经初步形成坤泽低于乾元的价值观,此时见傅红雪挑衅他,年轻的乾元不由心中生怒。

  燕南飞立刻护在傅红雪身侧,谢天浩也站起身来。

  “够了!”唯一没有动的是石非明,他的性格在五人之间最沉稳,他冷静的望着站起来的四人,“我们每天都在比试,明天你们可以比个痛快,私下斗殴是要领罚,你们至于吗?”

  沉默蔓延,傅红雪低了低眼睫,直接转身离去。燕南飞见了就想去追,然而还没等他跟着傅红雪进屋,傅红雪已经“砰”的将门摔上。

  吃了个闭门羹,燕南飞失望的站在门外。

  一个月前傅红雪突然分化成坤泽,还被带去了主上的房间,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傅红雪,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又回来了,仍是他们中的最强,神情坚毅,目光执著。

  他看起来仿佛没有任何变化,或许变的只是自己的心,他无法控制自己去想,傅红雪原来是坤泽,和他一起长大,互相上药,互相陪伴的傅红雪是坤泽……

  “你不会喜欢上傅红雪了吧?”韩征悄无声息的来到燕南飞身边,“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,傅红雪已经属于主上。”

  燕南飞本想否认自己喜欢傅红雪,他不过是对朋友的关心,但听了韩征最后一句话后,忍不住道:“主上已经让他回来了。”说不定主上不再对他感兴趣,不过傅红雪被主上抛弃的这个念头也让他心底不舒服。

  “主上让他回来,不代表主上会让其他乾元碰他,不然你以为主上为什么会让傅红雪穿上隐藏信息素的衣服?”韩征冷笑道。

  燕南飞想要反驳,不知何时走过来的石非明按住他的肩膀,“韩征说得有道理,你不要冲动惹怒主上。”

  谢天浩也点了点头,“越是强大的乾元,占有欲越强,你最好不要和傅红雪走得过近。”

  燕南飞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三人,他们三人虽神态不同,但隐藏在眼底的关心却是真的,因为他们本就一起长大,一起经历磨难。

  可燕南飞不服,傅红雪明明还是傅红雪,为什么他就变成了主上的坤泽,他明明已经回来了,凭什么还要属于主上!

  

  刀锋破空,身姿绚丽。

  任无极目不转睛的盯着训练场上一遍一遍练习刀法的傅红雪,他不得不承认连城璧看人还是很有眼光,之前他对傅红雪的评价仅是武功超出同龄人的中庸,然而如今用看坤泽的眼光来看傅红雪,他发现傅红雪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,除了他自身冰冷若山巅寒雪的美丽容貌外,更有一种别样的禁 欲气息引人注意,让人忍不住想撕碎他,破坏他,看他在身下婉转承 欢,看他在身下哭泣求饶。

  床 上有这么一个美人一定会别有一番滋味。

  任无极考虑了下拥有傅红雪的可能,虽然连城璧要了傅红雪的处子之身,但他已将傅红雪送回无极楼。除了冰冰,他可以拥有无极楼的任何坤泽,这是他归顺连城璧替他训练暗卫时连城璧默认的条件,那么这个坤泽自然也包括训练营里的坤泽。

  连城璧是需要傅红雪帮他杀人,至于傅红雪被谁占有,想来他并不关心?

  他不是没有交待过不准谁碰傅红雪吗?

  况且连城璧将近一个月才来无极楼一次,平时一般是冰冰替他掣肘自己,但在这件事上,他相信冰冰是不会同他作对。

  任无极已经心动,等哪天他把训练任务安排轻点,就可以好好享用那清冷可人的坤泽。

  冰冰淡淡的扫了眼任无极嘴角的笑容,她太熟悉这样的神情,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训练营中唯一的坤泽正奋力拼搏。

  他虽在努力训练,然而任无极看到的就只是他在床 上的模样,这就是身为坤泽的命么?

  

  不解于左使为什么会让自己单独去他的房间,但当黑衣人传来命令时,傅红雪只得听从。

  屋外,黑衣人要求他解下刀交给他。

  “左使不喜人带武器进入他的房间。”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说。

  傅红雪并不愿意:“有人就有刀!”

  黑衣人正准备再说什么,屋内响起任无极的声音,“好一句有人就有刀,进来吧。”

  得了命令,黑衣人上前一步推开房门,侧身让傅红雪进去。

  “左使大人。”见到坐在桌边的任无极,傅红雪握刀单膝跪下行礼。

  任无极微笑着道:“起来吧。”

  傅红雪听命站起身来,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任无极找他来的目的,任无极就已经说道:“公子看重你的资质,特地吩咐过我要好生教你,你看,桌上现放着三种药粉,你来分辨一下它们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任无极本就一直教导他们有关毒药的知识,以为是主上吩咐特别关照自己,傅红雪不疑有他,走到桌边,仔细观察起桌上盛在三个玉碟里的药粉特质。

  仅靠外观,玉碟里的三种药粉都是白色细粉,傅红雪观其外形无法识别,于是用指尖轻捻了些微粉末,在指上揉开,观察质感,再放到鼻尖下轻嗅了嗅,仔细品味里面的成分。

  任无极气定神闲的看傅红雪认真的辨识药粉,只是一双眼睛蕴藏着鹰隼一般的锐利,紧盯猎物一步步踏入他设好的陷阱。

  品鉴完三种药粉,傅红雪对任无极道:“属下只辨认出其中一种。”

  “哦?哪一种?”

  “中间这种,内含黄精、蛇床子、锁阳、龙骨,配在一起可解毒清热,但其他两种属下无法分辨。”

  “这也难怪,我从未教过你们这两种粉末是什么。”任无极缓缓站起身来,向傅红雪走近,傅红雪本在等待任无极解疑,却见他越靠越近,不由下意识的退开半步,然而这一动,大脑就眩晕不止。

  “这三种药粉单独使用都是治病救人的良药,但如果搭配起来使用……”任无极一步一步靠近不停后退的傅红雪,声音逐渐低沉,“就变成了最好的迷 药。”

  被一步步逼至墙壁,傅红雪心脏猛地一缩。

  什么?!

  远离眼前之人!傅红雪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,他用刀鞘逼开任无极,然而一出手他就发现自己现在浑身绵 软,几乎站立不稳。

  任无极一把握住傅红雪攻击他的手腕,“你可还真是只小野猫,不过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。”他早就料到傅红雪不会乖乖听话,所以用药制服了他。傅红雪他们的药理全是他教的,他当然知道他们对哪些药有抗药性,哪些没有。

  “放开我!”傅红雪背靠墙壁,用力的挣扎,一双被雾气熏然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任无极。

  被傅红雪这么瞪着,任无极只觉下 腹一紧,他伸出手想摸傅红雪的脸,傅红雪立刻用空余的右手格挡,却被任无极轻松的抓 住右腕,然后把他的双手交替缚在头顶,火热的身体一下压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“我会让你很舒服的,小野猫。”任无极的嘴覆上傅红雪的颈部。

      “放开!”傅红雪偏头想要躲开任无极,恐惧笼罩住他,他不停的用力挣扎,却被无情的压制,只能绝望的感受任无极冰冷的嘴在他的肌肤游走——

       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做这种事?接下来会发生什么?傅红雪紧紧的闭上眼睛。

    “咚、咚、咚。”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。

  任无极的身形一顿,好事被打断让他语气极度不善:“什么事?”

  “左使大人,右使大人求见。”门外的人察觉到他的不悦,赶紧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傅红雪蓦然松了口气,睁开了眼。

  “不见!”任无极冷冷道,冰冰那个女人来干什么?

  “右使大人说她是奉了主上的命令。”门外的人战战兢兢。

  连哥哥?!傅红雪一下安心。

  怎么可能这么巧?冰冰到底在玩什么把戏!

  “你快放开我!”傅红雪鼓起勇气凶狠道,仿佛有了靠山什么都不怕。

  任无极盯着傅红雪,脸上露出嘲讽的笑,“今天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。”

  傅红雪恶狠狠的瞪着任无极,眼中不再有惧意。没了猫捉老鼠的快 感,任无极倍感扫兴,从傅红雪的身上离开往屋子的中间走去:

  “让她进来。”

  门被推开,冰冰娉婷的身形走进。

  清淡的目光扫向仍靠在墙壁的傅红雪,冰冰对任无极淡淡道:“公子传唤傅红雪,我要带他走。”

  任无极冰冷一笑:“你以为我会信?”

  “你信不信与我何干?”冰冰冷淡的看着任无极,“你大可以跟着他,看是不是公子传唤。”说完冰冰对傅红雪道:“跟我走。”

  傅红雪此刻没有比这更愿意做的事了,哪怕脚下绵 软,他也努力踉跄的朝冰冰走去。

  任无极紧紧的盯着冰冰,仿佛想要看透她是不是在撒谎,但她没有必要撒谎,她讨厌傅红雪不是吗?难道主上真的突然传唤傅红雪?

  见任无极没有说什么,冰冰朝他点了点头,转身离去,傅红雪赶紧跟上。

  到嘴的鸭子飞了,任无极当然不肯甘心,他悄然跟上了两人,想看冰冰到底要干什么。

  

  带着傅红雪来到一处隐蔽的场所,冰冰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倒出一粒药来。

  “这是清毒丸,可解你中的迷 药。”

  傅红雪感激的接过药丸服下,如今他全靠一股毅力支撑,否则早就倒下,任无极的迷 药虽然药性并不猛烈,但一直如一团棉花一样笼罩他的大脑,让他浑身都轻飘飘的,无处使力。

  服下 药丸没过多久,傅红雪就觉得清爽许多,神志渐渐恢复。

  “谢谢你。”傅红雪道。

  “不必客气。”冰冰微微一笑,方才的冰冷仿佛融化在了春风。

  傅红雪本能的对她生出几分亲近,其实这些年,对比任无极的残忍冷酷,冰冰虽然冷淡,但这种冷淡只会让人觉得她是女神不容冒犯,却不会有畏惧之感,她本就要比任无极要温柔许多。

  “你刚才说连……主上找我?”傅红雪按捺住心中雀跃,虽然才分别数日,但他真的很想连哥哥。

  谁曾想冰冰幽幽的叹了口气,“这不过是我用来解救你的借口,公子并未传唤你。”

  这样啊……

  傅红雪难掩失望。

  却见冰冰正色道:“这个借口我只能用来救你一次,若下次任无极再找你麻烦,我也无可奈何。”

  傅红雪的心提了起来,想到被任无极靠近、触碰他就一阵反感,若是下次他用迷 药将自己迷倒,自己岂不会……

  “除非……”冰冰欲言又止。

  “除非什么?”傅红雪立刻问道,只要能摆脱任无极,要他做什么都愿意。  

  “除非你能要到公子的一张手谕,命令任无极不再碰你。”

  是啊,只有连哥哥能命令左使,如果他能找到连哥哥,让他下令,他就不会有危险了。

  “主上现在何处?”傅红雪立刻问道。

  “他应该在无垢山庄,你若抓紧时间,还能在明日训练开始前回来。”

  “那我马上去找他!”傅红雪急切道,他知道自己只能偷偷去找连哥哥,不然会坏了无极楼的规矩,所以他必须得抓紧时间,只是上一次他出去是右使带的路,所以能畅通无阻,这次……

  仿佛看出傅红雪的顾虑,冰冰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,“这是无极楼的令牌,我和任无极一人一枚,你拿着它沿着我之前带你出去的路就可以出无极楼了,你记得去无垢山庄的路吗?”

  傅红雪点了点头,那条路他走过两遍,已经记下。感激的接过令牌,他并没有要求冰冰带他出去,因为她已经帮他够多。

  “那你快去吧,不过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?”冰冰温柔问道。

  “你说。”傅红雪点头道。

  “不要告诉公子是我给你的令牌,我和任无极同为无极楼左右使,公子不希望我们之间有矛盾,你只需要说令牌是你从任无极身上偷得的,公子不会怀疑。”冰冰诚恳道。

  傅红雪犹豫片刻,他不擅长撒谎,但右使已经这么帮他了,他实在不能把她也拉下水。

  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傅红雪郑重道。

  冰冰笑了,“那好,你快去吧。”

  

  待傅红雪的背影消失在暗处,任无极终于现身。

  “你以为公子会管傅红雪?”任无极讽刺道,居然敢搬出公子的名号去救一个暗卫?

  “当然不会。”冰冰收敛了笑意,重新变得高冷疏离,“公子非但不会管他,还会追究他擅离无极楼之罪。”

 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连城璧,连城璧既已决定把傅红雪放回训练营,那么他就会对训练营里的人一视同仁,这六年的时间里他们什么挑战没遇到过,现在傅红雪一碰到困难就去找连城璧,他当自己是有多金贵?无极楼的坤泽不都这么过来的吗?

  任无极终于明白过来冰冰的算盘,他猜得没错,冰冰果然很讨厌傅红雪。

  “你何必这么麻烦,让我要了他的身子,你不是更解气?”任无极不能理解。

  “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。”冰冰冷淡道,让任无极弄脏傅红雪的确能让她解气,但她在和自己赌气,赌连城璧并没有那么在乎傅红雪。想到傅红雪把连城璧当做唯一希望去向他求助,却被连城璧冰冷拒绝的场景,她才觉得心里平衡。

  任无极懒得插手坤泽之间的弯弯绕绕,他更关注他的利益,“这次就算了,下次你要再坏我的好事,我不会放过你。”

  冰冰嘴角弯起身愉悦的弧度,“等到下一次,我定亲自送上几个有趣的玩意儿给你赔罪。”想到傅红雪被连城璧拒绝,只能无望的被任无极蹂 躏,冰冰的心情无比舒畅。

  似明白冰冰所指,任无极也露出大大的笑容。

  

  傅红雪披星戴月的往无垢山庄赶,耳边虫鸣蛙鸣响成一片,吵得他的心越发慌张。

 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对,连哥哥好不容易答应他让他回无极楼,他就应该承受将要面临的挑战,结果现在他一遇到困难就去找连哥哥,连哥哥会怎么看他?

  他几乎就想停下脚步往回走,是任无极压在他身上陌生侵略的气息让他坚持前行,右使说的对,只有连哥哥的命令能让左使离他远点,他必须得要到连哥哥的手谕,否则下次他就没这么幸运能够逃脱。

  顺利的来到无垢山庄,然而找连城璧的房间让傅红雪犯了难,他根本不知道连城璧住哪。

  就在傅红雪隐匿行踪一间间房屋的寻找时,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他头皮发麻。

  “哟,小美人怎么回来了?”

  傅红雪回过头,就见到站在偏院里的小公子轻摇玉扇,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风度翩翩。

  傅红雪可一点都不想遇到这个行动难以捉摸的家伙,他要是和自己打起来,自己的行踪就会败露。

  “想走?我只要一叫,无垢山庄的护卫会立马将你包围。”小公子笑吟吟道。

  傅红雪的脚步一顿,冷冷的看向小公子:“你想要什么?”

  “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,你夜闯无垢山庄有何贵干呢?”小公子无辜的眨了眨眼。

  “我找……连哥哥。”想着小公子可能不知道无极楼,傅红雪没有用“主上”的称呼。

  “这么晚了你找他可有什么事?”

  傅红雪回想起自己两难的处境,不知道该如何说。

  “算了,算了,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,我带你去找他,连哥哥现在在书房呢。”小公子微笑着收了玉扇,十分贴心道,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。

  不熟悉无垢山庄格局的傅红雪立刻跟了上去。

  察觉到傅红雪跟在身后,小公子心底直摇头,傅红雪啊傅红雪,若非冰冰姐传信让我带你去见连哥哥,我现在定将你引入龙潭虎穴,连我你都信,真是单纯得令人发笑。

  

  烛火摇曳,暖黄的光线在美如冠玉的容颜上跳动。

  手指轻抚书页间残留的纸屑,哪怕他已经将这页撕毁,也总是会残留痕迹,无论是在这本《江湖秘录》上,还是在整个江湖。

  “连泽天与逍遥侯华山比武惨败,为免一死,跪地求饶”

  谁能想到,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,竟是他一生痛苦的源头。

  “连泽天就是个懦夫,给我们武林正道丢尽了脸!”

  “贪生怕死的小人!”

  “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武林盟主!”

  ……

  “娘,爹真的跪地求饶了吗?”外面尽是风言风语,他跑回家向娘亲寻求安慰。

  “啪!”脸颊火辣辣的疼,“住口!这都是他们污蔑你爹!你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,夺回盟主之位,给你爹洗清清白!”


  君子?清白?

  呵呵,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?

  江湖上全是道貌岸然的小人,他又何必要做君子?他只需要将整个中原武林握在手里,你们不是说我爹贪生怕死吗?到时候我也让你们尝尝生死抉择的滋味,看看你们的骨头能有多硬!

  狠决与逞强发酵,胸口越加发疼发紧,连城璧闭了闭眼,将书合上倒放在书桌。

  既然逍遥侯能凭它控制整个武林,那么他也能,他只需要合理的利用每一页的情报,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研究书中内容,并结合无垢山庄暗探源源不断传回的关于江湖各派的信息,绘制门派势力图,制定逐个攻破的计划。

  然而他每翻开一次《江湖秘录》,心底的伤疤就被撕开一次,到现在,他简直像在自残自虐。

  他正心绪难平,突察觉到书房门口有人——

  “谁?”连城璧放冷了声音,无垢山庄的人不会站在门口不进来。

  听到连城璧的声音,傅红雪的心一下提了起来,小公子把他带到书房外,就说什么天色已晚,他要回去睡觉了,让他自己去找连哥哥。站在书房门口,他不知见了连哥哥后该如何开口,于是一直踟蹰不前,以至于被连哥哥发现行踪。

  骑虎难下,傅红雪只得硬着头皮推开房门,僵硬的走了进去。

  “傅红雪?”连城璧万万没想到刚被自己送回无极楼不久的人竟站在自己的面前,旋即他警觉起来,“无极楼可是出了什么变故?有人发现了无极楼吗?”

  “没、没有。”傅红雪磕磕绊绊的说,越来到连城璧面前,他越说不出自己的来意,他怎么能擅自离开无极楼找连哥哥求助,这明明是他自己的事,他只需要以后在左使面前提高警觉,小心点不被他得逞就可以。

  “那你跑来无垢山庄干什么?”连城璧的声音有丝不耐,到底发生了什么?

  傅红雪心脏在胸腔“怦怦”直跳,他该怎么说他差点被左使侵犯,想要连哥哥专门为他出一道手谕,命令左使不再动他?

  “傅红雪?”连城璧有些着恼,他大晚上的不惜暴露身份跑到无垢山庄来,又在这里吞吞吐吐的是想要干什么?

  傅红雪双膝跪地,屈辱的话被卡在喉咙,低下头,双颊发烫,浑身都在微微颤抖,他不该来找连哥哥的。

  见傅红雪还没开口,连城璧从椅子上站起身,压低了声音含着乾元的压迫,“你不要告诉我,你来找我只是因为想我了?”

  “我……”傅红雪抬头就望见连城璧眼中不加掩饰的失望恼怒,他仿佛被谁狠狠的扇了两耳光,左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刀。

  他在干什么?他明明有刀,他明明可以保护自己,他怎么能来找连哥哥?!

  “你是如何出的无极楼?”连城璧追问道,没有任无极或冰冰的命令,无极楼的黑衣人不可能放傅红雪出来。

  傅红雪想起他答应冰冰的话,“我、我从左使大人身上偷了令牌……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就是在说他是擅离无极楼吗?不,他本就擅离了无极楼。

  连城璧有瞬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,傅红雪可真长本事了啊,自己不甘被关在院子里要回无极楼,回了无极楼后又胆敢偷盗令牌擅自跑出来,他当无极楼是他家后院吗?!

  深吸一口气,连城璧决定给傅红雪最后一个机会,“傅红雪,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解释。”

  傅红雪无可解释,他无法在连城璧面前说出他差点被侵犯的事,他也知错自愿领罪。

  “属下……知罪。”傅红雪艰难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连城璧当即怒不可遏, “滚回去!自己去刑堂领罚五十鞭!”

       从未被连城璧如此严厉的斥骂,傅红雪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泪光,“是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缓缓站起身,傅红雪朝门外走去。想到一回无极楼就会面对任无极,傅红雪胃部一阵难受翻滚。

      “等等,”连城璧突然道,傅红雪仿佛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的回过头去,却听连城璧说:“你来我房间可有被无垢山庄的人发现?”

       眼神变得黯淡,傅红雪低了低头,“没有,是小公子带我来的。”

     “涵儿?”连城璧心中划过丝疑虑,怎么可能,以小公子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乖乖带傅红雪来找他?

     “主上若无其他吩咐,属下就回去了。”傅红雪轻声道。

      望着傅红雪温顺的模样,连城璧心中疑虑越发浓烈——不对,傅红雪不是任性妄为的性子,当初他把他禁在院内,也没见他偷偷溜出去过。

      他不肯说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。

     “你过来。”连城璧重新坐回雕花木椅,朝傅红雪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  傅红雪眸光微闪,犹豫片刻,还是朝连城璧走去。

      待傅红雪绕过书桌,连城璧这才看见灯火闪烁下他通红的眼眶里泛起的泪花,心底不可控的涌动疼惜,疑虑更盛,连城璧拉着傅红雪的手腕带动他坐到自己身旁。

    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连城璧放缓了声音。

      刚被呵斥时还没觉得怎样,连城璧这一温柔,酸涩的委屈霎时在心底翻腾,傅红雪的脸颊滚落两行清泪,一下钻进连城璧的怀里,紧紧的搂抱他宽阔的后背,贪婪的吸取那温和令人安心的味道和温度。

     “连哥哥……”傅红雪声音泛着颤音。

      淡不可察的寒梅清香萦绕鼻尖,是来自傅红雪眼泪的味道,他身上穿着鲛衣遮挡信息素,然而体 液里也会有少量的味道,因离得很近,连城璧才能闻到,也能分辨出其中伤心受委屈的情绪。

     方才的恼怒烟消云散,连城璧单手轻抚傅红雪的后脑,不受控的想要安慰怀中脆弱的坤泽。

    “告诉我,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他道。

      躲在连城璧的怀里,傅红雪终于有勇气说出令人羞辱的那幕:“左使今晚让我去他的屋,他给我下了迷 药,然后他、他……”傅红雪说不出接下来的话。

      然而连城璧已经明白。

      一股奇异的愤怒冲击向他——

      任无极他怎敢动傅红雪!一想到傅红雪的干净被他人弄脏,连城璧无法控制的涌现强烈的占有欲。他放傅红雪回无极楼是让他成为强大的暗卫,任无极竟敢趁他不在时侵犯他?!

     察觉到连城璧突然爆发的占有霸道气息,雪原松木淡香中冷冽之气陡增,傅红雪从未觉得如此安心,蜷缩在乾元的怀里,这是坤泽对心怡乾元天性的依赖。

     深呼吸了下让自己冷静些许,连城璧轻柔的推开傅红雪直视进他的眼睛,他需要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,“这才是你来找我的原因?”

     傅红雪不情愿的离开连城璧怀抱,点了点头,“你能出一道手谕,让左使不再这么对我吗?”

     手谕?这不像是傅红雪能想出的主意。

     见连城璧没有说话,傅红雪以为自己这么依靠他让他不高兴了,“我可以保护我自己,只是左使的迷 药太难防范……”

     连城璧抚上傅红雪的脸颊,用拇指指腹擦干上面的泪痕,“你回去是要成为为我效力的暗卫,我当然会命令任无极不准动你,只是你不许对我撒谎,是不是冰冰让你来找我的?”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小公子乖乖带领傅红雪来书房找他,而且傅红雪的性子向来忍耐,怎可能会主动向他求助。

     傅红雪低着头不说话,他答应过右使不暴露她的。

     连城璧心中轻叹,这个傅红雪,真是一点也不会撒谎,冰冰肯定是让他答应过不说出她,只是冰冰会这么好心帮傅红雪吗?上次她对傅红雪还怀有敌意。

     略一思索,连城璧便明白过来其中缘故,她定是以为自己不会管傅红雪,若是无极楼的其他坤泽,连城璧的确没有心思去管,但傅红雪不一样,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他的本来面目,还对他满目信任,见他欢喜,不见思念,心质纯粹的人。

     念着自己之前也没有命令任无极不准动傅红雪,任无极也是第一次这么做, 连城璧怒意稍消,只要任无极不再犯他便不再计较,只是如此一来,他若直接命令任无极不准动傅红雪,一定会加剧冰冰和傅红雪的矛盾,傅红雪单纯如一张白纸,他该如何才能护得住他?

     思考片刻,连城璧还是写了一张手谕,里面写到傅红雪天资优异,任无极须将傅红雪与训练营里的其他乾元等同视之,以培养暗卫之心对待,不可摧折,违者定不饶恕。

     写好手谕,把纸装进信封递给傅红雪,“你要的手谕,收好。”

     傅红雪珍重的接过,朝连城璧展颜一笑。连城璧被他的纯真的笑颜晃得眼前一花,心潮激荡,傅红雪好不容易来一次,不占点便宜岂不遗憾?

     眸光深沉,右手固定住傅红雪的后脑,连城璧缓缓靠近,采撷那花朵似的娇嫩唇瓣。

   傅红雪眼睛一下睁大,整个身子僵在原地,心跳如鼓。

     缠绵吻了会儿,再最后轻吮了下傅红雪的下唇,连城璧往后退开,含笑的看着眼前被吓着的小鹿,“怎么还这么生涩?”

     脸颊发烫,傅红雪匆匆的别过视线,“我、我走了,明天还要训练。”

     这还是第一次傅红雪提出要走,连城璧不由新奇,但也忍不住有些失望。

   “嗯,”收敛了情绪,连城璧淡淡道:“你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傅红雪无意识的点了点头,又偷偷瞟了眼连城璧,似鼓足勇气,他在连城璧的嘴角飞快的啄了口,然后快速的站起身朝门外疾步离去。

     被偷袭成功的连城璧难得怔愣了下,嘴角还残留傅红雪唇瓣柔软微凉的触感,眼前浮现傅红雪转身之前他瞥见的绯红脸颊,连城璧眼中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意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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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之前写错了,是《江湖秘录》不是异闻录,哎呀呀,雪雪真的是小白兔掉进狼窝呀,可怕,下章冰冰放大招了。虽然这章璧璧表现不错,其实也只是基于乾元的占有欲,下一章同样的占有欲就会让雪雪吃苦了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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